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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似”与“常理”——董逌《广川画跋》撷要评析

时间:2020年11月27日 分类:文学论文 次数:

北宋画论家、书画鉴赏家董逌所作《广川画跋》,是一部价值非常丰富的画论名著。董逌(生卒年不详),山东东平人。徽宗政和(11111118)年间曾官徽猷阁待制,靖康末年为司业。董逌是博学多闻的学者,尤精于书画考据。其著作有《广川藏书志》《广川诗故》《广川书

  北宋画论家、书画鉴赏家董逌所作《广川画跋》,是一部价值非常丰富的画论名著。董逌(生卒年不详),山东东平人。徽宗政和(1111—1118)年间曾官徽猷阁待制,靖康末年为司业。董逌是博学多闻的学者,尤精于书画考据。其著作有《广川藏书志》《广川诗故》《广川书跋》《广川画跋》等多种。就画论而言,《广川画跋》是其最有代表性的著作。《画跋》计134篇,篇末三篇仅存篇目。

绘画艺术

  书中题跋以考据见长,辨析精微;同时,所涉画理的篇章,其观点多有精彩之论,在绘画美学上颇具深远意义。《四库全书提要》介绍《广川画跋》说:“广川画跋》六卷,宋董逌撰。逌在宣和中,与黄伯思均以考据赏鉴擅名。毛晋尝刊其书跋十卷,而画跋则世罕传本。此本为元至正乙已华亭孙所钞,云从宋末书生写本录出,则尔时已元锓本矣。纸墨岁久剥蚀,然仅第六卷末有阙字,余尚完整也。

  古图书多作故事及物象,故逌所跋,皆考证之文。其论山水者,惟王维一条,范宽二条,李成三条,燕肃二条,时记室所收一条而已。其中如辨正《武皇望仙图》《东丹王千角鹿图》《七夕图》《兵车图》《九主图》《陆羽点茶图》《送穷图》《乞巧图》《勘书图》《击壤图》《没骨花图》《舞马图》《戴嵩牛图》《秦王进饼图》《留瓜图》《王波利献马图》,引据皆极精核。其《封禅图》一条,立义未确。《娵鱼图》一条,附会太甚。《分镜图》一条,拘滞无理。《地狱变相图》,误以卢棱伽为在吴道玄前,皆偶然小疵,不足以为是书累也。”a对是书情况的评介客观准确。本文不拟对《广川画跋》中的考据篇目多加探究,这是因为,考据并非笔者所长,如欲置喙也是皮毛;再则本文所属这个系列,其旨归在于以美学角度来解析、评价中国古代画论中的经典名著,着眼点是放在其理论贡献上面的。

  一作为对董逌画跋评析的上篇,本文重点是要谈一下董氏关于“形似”的观点。北宋大文学家苏轼,也是文人画观念的代表人物,其画论高张“传神”而明确贬抑“形似”,因而在诗中宣称:“论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并有《书陈怀立传神》的题跋,云:“传神之难在于目。”b而董氏对“形似”问题有更为深入的见解,故余绍宋先生指出:“逌与苏、黄同为宋人,而题跋风趣迥殊。”c所谓“风趣迥殊”,这种绘画价值观念上的差异,当是重要因素。

  董逌认为,绘画之“真”,不可离开“形似”,形似乃是“真”的基础,而他所言之“形似”,决非皮毛之相似,而在于得其物性。且看其中几条题跋:谢赫言画者,写真最难。而顾恺之则以为都在点睛处。故谓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尔。世人论画,都失古人意。不知山水、草木、虫鱼、鸟兽,孰非其真者耶?苟失形似,便是画虎而狗者,可谓得其真哉?营丘李咸熙,士流清放者也。故于画妙入三昧,至无蹊辙可求,亦不知下笔处,故能都无蓬块气。

  其绝人处,不在得真形,山水木石,烟霞岚雾间。其天机之动,阳开阴阖,迅发惊绝,世不得而知也。故曰:“气生于笔,笔遗于像。”夫为画而至相忘画者,是其形之适哉?非得于妙解者,未有能遗此者也。d“李营丘”即李成,五代及北宋著名山水画家。本系列之二十一《三家山水,各开户牖》中已对李成在山水画史的卓越地位有过评介。董逌通过为李成的山水图所作题跋,谈及对绘画中“写真”“形似”的理解。顾恺之的“传神写照”之论,主张绘画的最高成就乃在于“传神写照”,写真必当传神。在董逌的观念里,不仅人物画应该是“传神”“写真”的,而且山水、草木、虫鱼等画类,也都各有其真。

  这个“真”,必当以“形似”作为根本性的原则。如果失去了“形似”,“真”便无从谈起!“形似”作为绘画的基础,这是不可动摇的!在这个层面上,董氏与苏轼的观念判然有别。但这决非董氏“形似”说的全部,如果仅以表层的形似来认识他的“形似”,又成了皮相之论。董氏所说的“形似”,李成的山水画当为典范。在董氏看来,李成山水画的卓绝之处,并不在于“得真形”——这只是一个“底线”,而是以“天机之动”(关于“天机”,论见下篇)与物契合。“为画而至相忘画”,达到了物我两忘之境界。在董氏而言,就是“形之适”!“形之适”是“形似”的高级形态!在董逌的绘画价值体系中,“形似”本身不是目的,亦不是最高价值。在“发于生意,得之自然”的动态中,形似在于其间,此为董逌所主张的理想之境。

  他的《书李元本花木图》对此有自己的表述:乐天言:“画无常工,以似为工。”画之贵似,岂其形似之贵耶?要不期于所以似者贵也。今画师卷墨设色,摹取形类,见其似者,踉跄其处而喜矣。则色以红白青紫,花房萼茎蕊叶,以尖圆斜直,虽寻常者犹不失。曰:此为日精,此为木芍药,至于百花异英,皆按形得之。岂徒曰似之为贵,则知无心于画者,求于造物之先。凡赋形出象,发于生意,得之自然。待其见于胸中者,若花若叶,分布而出矣。然后发之于外,假之手而寄色焉,未尝求其似者而托意也。元本学画于徐熙,而微觉用意求似者,既遁天机,不若熙之进乎技。

  李元本是北宋画家,以画花木为专长。从董逌的题跋看,当是学徐熙一派者。董逌在此题跋中所提出的“形似”观,与上面所论何其相似!元本之花木画,以徐熙花鸟画为圭臬,然有所不至,就是因其以“形似”为旨归了。关于徐熙,在本系列评析之二十二《黄徐体异各擅重名》中已有论列,这里要指出的是,在董逌的心目中,徐熙作为一个花鸟画的大师,是以更近于自然、更与造化相亲为至境的。乃如刘道醇《圣朝名画评》中所推崇的:“故其气格前就,态度弥茂,与造化之功不甚远。”f董逌认为李元本的画之所以与徐熙相比价减一等,就是因为其只在追求“形似为贵”了。“今画师卷墨设色,摹取形类,见其似者,踉跄其处而喜矣。”就是指李元本作画以表层的“形似”为旨归。

  从创作态度上看,则是“用意求似”;其与徐熙花木画的差距,则在于后者是“得之自然”。董逌曾论徐熙所画《牡丹图》,正是以此作为徐熙画的特征所在,其云:“世之评画者曰:‘妙于生意,能不失真如此矣。是为能尽其技。’尝问:‘如何是当处生意?’曰:‘殆谓自然。’其问自然,则曰:‘能不异真者,斯得之矣。’且观天地生物,特一气运化尔,其功用妙移,与物有宜,莫知为之者,故能成于自然,今画者信妙矣,方且晕形布色,求物比之,似而效之,□序以成者,皆人力之后先也,岂能以合于自然者哉?徐熙作花,则与常工异矣。其谓可乱本失真者,非也。若叶有向背,花有低昂,氤氲相成,发为余润,而花光艳逸,晔晔灼灼,使人目识眩耀,以此仅若生意可也。赵昌画花,妙于设色,比熙更无生意,殆若女工绣屏障者。”

  在董逌看来,真即自然。天地生物,成于自然造化,那种“晕形布色,求物比之”的形似,是难以言“自然”的。徐熙画花之所以异于常工,则在于所画物象,一气运化,合于自然。同样以花鸟为擅长的赵昌,妙于设色,而与徐熙相比,却是“更无生理”,如同女工所画彩色屏障。二董逌还认为,如果在绘画中,仅仅守以形似,并不能得对象之真。如其以曹霸所画《照夜白图》为例所论:论天下之马者,不于形骨毛色中求。彼得其白体者,若搏执绊羁不可离者也。且将以形容骨相而求画,吾知天下无马矣。况若得若丧其一,而见之恍惚难穷哉。观者不能进智于此也。谓画者能之,将托于神遇而得其妙解者耶。曹霸得此,诚于马也,放乎技矣。彼以无托于外者,或未始见有也。其守以形似,而得其骨相者,果真马乎?照夜白、玉花骢,此良马也,可以形容毛骨求也。于良马而论形似者,其神遁矣。其于兰筋初成,肉翅已就,此千里马也。神驹天马,有常形而异者,角相翅力,赭流吻下,血出膊中,霸皆不及也。

  是真有意于马乎?夫能忘心于马,无见马之累,形尽倏忽,若灭若没,成象已具,寓之胸中,将逐逐而出,不知所制,则腾骧而上,景入缣帛。初不自觉而马或见前者,为真马也。若放乎象者,岂复有马哉?h董逌题画马者有多篇,此篇有代表性意义。

  曹霸是唐代画马名家,深得大诗人杜甫赞美。其题画名作《丹青引》中形容曹霸画名马玉花骢的神态:“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而董逌此篇所论则主张鉴赏画马之作,不能仅以形骨毛色中求。如果守以形似,只是得其骨相,并非真马。在另一篇题曹霸画马的篇章中,董氏更为明确地表示:“曹霸画马,与当时人绝迹,其经度似不可得而寻也。若其以形似求者,亦马也,不过类真马耳。”

  认为画家如果仅以形似为目的,那么,作品也只能是真马的影子而已。不拘于形似而又能呈现对象的神韵,董逌认为形似之外当以“穷理”为深一层的旨趣。所谓超越形似,是在绘画的形象描绘中见理。此“理”即是本质规律。在中国哲学诸派别中,以“理”为根本者多矣。如玄学大师王弼认为:“物无妄然,必由其理。”(《周易略例》)此理即物之理。又说:“夫识物之动,则其所以然之理皆可知也。”!0理即是物的运动之所以然。这对宋明理学有重要影响。

  董逌认为绘画当在形似之上“尽其理”,此理也是物理。如其《题犬戏图》所云:画者得之犬戏,而且能观其变矣。有而易之将不止人立而冠也。故负乘序行,拥戟前列,据案临轩,指呼趋走,形态百出,若可人事而尽求者。疑当德光陷中原时,画者故为此也。然形类意相,各有至到处。又知游戏于画,而能得其笔墨自然者,此其异也。昔有人为齐王画者,问之画孰难?对曰:狗马最难。孰最易?曰:鬼魅最易。狗马人所知也,旦暮于前,不可类之,故难。

  鬼魅无形,无形者不可睹,故易。岂以人易知故画难,人难知故画易耶?狗马信易察,鬼神信难知,世有论理者,当知鬼神不异于人,而犬马之状,虽得形似,而不尽其理者,亦未可谓工也。然天下见理者少,孰当与画者论而索当哉?故凡遇知理者,则鬼神索于理不索于形似。为犬马则既索于形似,复求于理,则犬马之工常难。若夫画犬而至于变矣,则有形似而又托于鬼神怪妖者,此可求以常理哉?犹之一戏可也。!1世言画鬼魅易而画犬马难,是因为鬼魅无形,而未尝见之,可以想当然地画;而犬马就在人的身边,面目自熟,难于相类。而董氏则主张,形似之上亦当求理。如画犬马只得形似而无其理,很难说“工”。能画出犬戏之百变,就是既索于形似,又求以常理。

  可见,理是内于形,而且是事物运动变化的根据。董氏所言之理或云“常理”,亦指“物理”。于理学家而言,“物理”为理之一个层面,还未能作为天地本根之“理”,然也是人当参究的。在理学家看来,万物皆有理,理乃物之理。北宋著名的思想家张载说:“万物皆有理,若不知穷理,如梦过一生。”!2理学家以“格物穷理”为为学旨归,认为万事万物,皆有理。程颐说:“格物穷理,非是要尽穷物,但于一事上穷尽,其他可以类推。”“所以能穷者,只为万物皆是一理,至如一物一事,虽小,皆有是理。”!3程颐以“所以”来解释“理”,如说:“物理须是要穷。若言天地之所以高深,鬼神之所以幽显。”!4

  董氏所说的“理”或“常理”,也是这种对象的“所以然”之理。《御府吴淮龙秘阁评定因书》中说:“谢赫阅秘所藏画,独爱曹不兴画龙,以谓龙首若见真龙。然不兴遗墨不传久矣,不知赫于此画,何以论其真耶?虽然,观物莫先穷理,理有在者,可以尽察,不必求于形似之间也。”!5对于画龙,董逌认为形似并不是最重要的,而“穷理”则能见龙之“真”。“龙,神畜也。不可测度,非以其威灵震露,憺蠪群类者,有以耸动观听。其如夭矫蟠屈,势疾风雨,犹眩转晃曜,移人目视,其得于神解者也。”!

  画面上所呈现的龙的姿态,可以用“理”来感受之。三在《广川题跋》中,董逌还提出“使形者”的概念,所谓“使形者”,与《淮南子》中论述“形神”关系时所说的“君形者”类似,却又不同。“使形者”是在形似后面的力量,其实也就是“理”。在《书百牛图后》中,董逌云:一牛百形,形不重出,非形生有异,所以使形者异也。

  画者为此,殆劳于知矣。岂不知以人相见者,知牛为一形,若以牛观者,其形状差别,更为异相。亦如人面,岂止百邪?且谓观者,亦尝求其所谓天者乎?本其所出,则百牛盖一性耳。彼为是观者,犉牰犚牧,犈犊牬犌,角耦蹄,仰鼻垂胡,掉尾弭耳,岂非百体而具于前哉?知牛者,不求于此,盖于动静二界中,观种种相,随见得形,为此百状,既已寓之画矣。其为形者特未尽也。若其岐胡寿匡,豪筋旄毛,上阜辍驾,下泽是驱。畜勇槽侧,息愤场隅。怒于泰山,神于牛渚。白角莹蹄,青毛金锁。出河走踢,曳火冲奔。渚次而饮,岸傍而斗。掺尾而奏八阙,叩角而为商歌。

  饭于鲁阎之下,饮于颍阳之上。虎斗而蛟争,剑化而树变。献豆进刍,阴虹厉颈,果有穷尽哉?要知画者之见,殆随畜牧而求其后也,果知有真牛者矣。!7画牛杰作“一牛百形”,并非“形似”问题,而在于画家的观察角度。如果笼统来看,(“以人相见”)牛为一形,无甚差别;倘若从“牛眼”来看,牛的“容貌”也是千差万别,各有异态。画家画出牛的动静百态,就要于动静二界中,观种种相,随见得形,而非执于一形。在人物画方面,董逌也认为,在作品中可以见出“使形者”。如《书周昉西施图》:余谓若耶溪中采莲者,特其甚美以见尔。世亦以其绝丽传焉。其浓纤疏淡处,可得按而求之。今世传古女人,形貌尽出一概,岂可异而别哉?古人有言:“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说,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若形者忘焉。”若昉之于画,不特取其丽也。正以使形者犹可意色得之,更觉神明颇异,此其后世不复加也。!

  周昉作为唐代著名画家,尤以人物画擅长。在人物写真方面,他不仅能做到形似,更能“移其神气”。在朱景玄的《唐朝名画录》中,周昉被列为“神品中”。周昉所作《西施图》,远非止于形似,也即“不特取其丽”,而是画出西施的内在气质之美,正所谓“使形者”。如果按一般的画法,人物的形貌出于一概,也就无以显示出西施的绝代之美了。在其所写的另一篇关于周昉的仕女图的题跋中,董逌又说:“龙眠居士知自嬉于艺,或谓画入三昧,不得辞也。尝得周昉画《按筝图》,其用功力,不遗余巧矣。媚色艳态,明眸善睐,后世自不得其形容骨相,况传神写照,可暂得于阿堵中耶?尝持以问曰:‘人物丰秾肌胜于骨,盖画者自有所好哉?’余曰:‘此固唐世所尚,尝见诸说,太真妃丰肌秀骨。今见于画,亦肌胜于骨。’昔韩公言‘曲眉丰颊’,便知唐人所尚,以丰肌为美,昉于此时在所好而图之矣。”!

  在这篇给李伯时所藏周昉画所作的题跋中,董逌指出周昉所画的仕女图(《按筝图》)能在形似之外,在人物身上反映出唐代的审美风尚,其形容骨相并非是最经典的成就,而是从人物的“媚色艳态,明眸善睐”中透射出唐人所尚。董逌主张超越形似还在于画出事物的内在神理、本色情态,也即对象的“物理”。故无论是题跋画马、画牛、画蝉雀,还是画山、画水,抑或是画花鸟,都在于能得事物的动态神理。如其《书崔白蝉雀图》所说:“顾恺之论画,以人物为上。次山、次水、次狗马、台榭,不及禽鸟。故张舜宾评画,以禽鱼为下,而蜂、蝶、蝉、虫又次之。大抵画以得其形似为难,而人物则又以神明为胜。苟求其理,物各有神明也,但患未知求于此耳。”@0“物各有神明”乃是所画对象在形似之上的“物理”。

  这是活生生的,却又是超越于形似的。董逌认为画家在创作不同的题材时,既包含了形似而又超越于形似的,便是那种充满生命感的动态。这在其题写画水、画马、画牛等作品时尤为集中。如其《孙知微画水图》:观水有术,必观其澜。然则污池潢潦,渟蓄涓溜,果可胜而寄心赏耶?孙生为此图,甚哉其壮观者也。初为平漫潢洑,汪洋渟濦。依山占石,鱼龙出没。至于傍挟大山,前直冲飙。卒风暴雨,横发水势。波落而陇起,想其磅礴解衣,虽雷霆之震,无所骇其视听,放乎天机者也。岂区区吮笔涂墨,求索形似者,同年而语哉?

  绘画艺术论文范例:从中国传统元素谈绘画创作实践

  @1又有《古画水图》:世不见古人笔墨,谓后世所作,便尽古人妙处。古今无异道,惟造于诣绝者得之。但后人于学不能致一,故所得类皆卤莽灭裂,不到古人地也。今世之画水者,戚氏、蒲氏而笔力弱,不能画水之形似,况所谓冲激蹴卷之势哉?观张子恭藏水图,逮于诣绝者乎?其于汹涌澎湃,盖蛟鲸鱼鳖不能出没其间,可以求其妙矣。@2如欲更多地了解董逌关于“形似”的观点,这些题跋都颇能说明问题。董逌与苏、黄等人的观念不同,并非是将传神与形似对立起来。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画家和鉴赏家,他从未空言“传神”,鄙夷“形似”,而是高度重视形似在绘画中的基础作用;但他心目中的“形似”,决非仅是对象形貌的刻意摹写,而是推崇那种蕴含于形似中的生命感和变相百出的动态。所谓“常理”,也即“使形者”,这是超越于“形似”的。对于画家的创作,董逌最为激赏的是那种解衣磅礴、与物相遇的感兴方式,称之为“天机”,这将在下篇中加以论述。

  作者:张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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