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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将军幕府文学创作与文体成就探论

时间:2021年05月14日 分类:文学论文 次数:

摘要:昭帝之后,汉代将军幕府在性质上发生了根本转变,具有了辅政治事的大权。为了个人的仕途与发展,士人入幕成风,积极进行文学创作。汉代幕府创作以应用文为主,具有现实时务性、应对性;开拓了边疆外事与战争武功题材;打破了祝、颂等文体的传统文风或模

  摘要:昭帝之后,汉代将军幕府在性质上发生了根本转变,具有了辅政治事的大权。为了个人的仕途与发展,士人入幕成风,积极进行文学创作。汉代幕府创作以应用文为主,具有现实时务性、应对性;开拓了边疆外事与战争武功题材;打破了祝、颂等文体的传统文风或模式,促进了说体文的创作;适应公府特别是幕府言说与书写需要,奏记、笺等文体应运而生。因幕主与僚属的关系比较特殊,奏记、笺等呈现出较独特的文体特征与风格,在汉代文章史上具有一定价值。

  关键词:汉代;将军幕府;文学创作;文体成就;奏记

文学理论

  汉代将军幕府文学是值得注意的文学形态。对此,个别学者虽有涉及,但成果相对偏少。基于此,本文试就汉代将军幕府文学创作与文体成就进行探讨。

  一幕府原本具有鲜明的军事性,是将帅在领军

  与战争时处理军情的场所。在汉昭帝之前,幕府成员大多根据统治者或将军的要求随时征调。每次战事结束,将军旋即罢遣部队,上交军权,其幕府自然也就解散了。这种征调与战后即罢的体制决定了当时入幕士人应是较少的。昭帝时,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身份辅政,标志着汉代将军幕府的性质发生了根本转变。它从单纯的军政场所转变为军政与行政兼具的机构,具有了辅政治事的大权,自然也就具有了行政职能。从此之后,士人入幕成为汉代特别是东汉很突出的风气。对此,《册府元龟·幕府部》云:“两汉而下,公府将幕,咸得以辟署宾佐,咨其策画焉。故士之怀才者,莫不愿伸于知己,而效其所长者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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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册8279“中兴之后,辟召尤盛,故当时幕府,彬彬然多贤才焉。”[1]第8册8356据笔者考辨,两汉比较重要的将军幕府主要有:西汉霍光幕府,其成员主要有杨敞、蔡义、田延年、丙吉等;王凤幕府,成员有杜钦、陈咸、陈汤等;王音幕府,成员有谷永、扬雄、杜邺等;东汉东平王刘苍幕府,成员有吴良、朱晖、闵仲叔、杜抚等;窦宪幕府,成员有班固、傅毅、崔骃、廉范等;邓骘幕府,成员有杨震、朱宠、陈禅等;梁商幕府,成员有李固、周举、马融、董尚等;梁冀幕府,成员有吴祐、崔寔、赵岐、应奉、马融、朱穆等;何进幕府,成员有袁绍、边让、陈琳、孔融等。

  另外,王莽新朝、更始时期,一些将军也有开府辟署的权力与资格,像莽新更始将军廉丹,更始尚书仆射、行大将军事鲍永等。著名的文人冯衍就先后仕进于二人的幕府。就职事而言,幕主辟请著名士人的目的,主要是让其协助处理各方面军政事务,为其出谋划策,“职参谋议”[2]3564,发挥智囊作用;同时,“典文章”[2]819,负责军政文书事宜,撰写各类文章。

  在此情况下,士子立足于幕主的军事、政治等方面的需求,发挥文学特长,参与文事活动,进行文学创作,自然成为其入幕期间的重要任务。据《汉书》《后汉书》《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等统计,目前所能见到且明确属于幕府作品的,主要有杨敞《奏废昌邑王》《奏立皇曾孙》、丙吉《奏记霍光议立皇曾孙》、杜延年《奏记霍光争侯史吴事》、杜钦《上疏追讼冯奉世前功》《说王凤》《复说王凤》《说王凤重后父》《说王凤绝罽宾》《说王凤处置夜郎等国》《说王凤治河》《复说王凤起就位》《复说王凤举直言极谏》《戒王凤》、谷永《说王音》《谢王凤书》《与王谭书》《与王音书》、扬雄《羽猎赋》、杜邺《说王音》《说王商》、冯衍《说廉丹》《复说廉丹》《计说鲍永》《遗田邑书》《说邓禹》《与邓禹书》《诣邓禹笺》《与阴就书》《又与阴就书》、班彪《王命论》、班固《奏记东平王苍》《与窦宪笺》《涿邪山祝文》《封燕然山铭(并序)》《窦将军北征颂》《安丰戴侯颂》、崔骃《大将军西征赋(并序)》《大将军临洛观赋》《奏记窦宪》《与窦宪笺》《献书诫窦宪》《北征颂》《仲山父鼎铭》《安丰侯诗》、傅毅《窦将军北征赋》《西征颂》、朱宠《上疏追讼邓骘》、庞参《奏记邓骘》、崔瑗《说长史陈禅》①、李固《奏记梁商》《奏记梁商理王龚》、马融《广成颂》《飞章虚诬李固》、朱穆《奏记大将军梁冀》《复奏记梁冀》《又奏记梁冀》《崇厚论》、崔琦《外戚箴》、应劭《驳韩卓募兵鲜卑议》、袁绍《说何进》《复说何进》②、陈琳《谏何进召外兵》等。

  事实上,在当时的历史文化环境之下,幕府创作要更加丰富。陈汤担任王凤幕府从事中郎,“莫府事一决于汤。汤明法令,善因事为势,纳说多从”[3]3023。在窦宪出击匈奴时,崔骃针对其不法行为,“前后奏记数十,指切长短”[2]1721-1722。梁冀“行多不轨”,其幕府掾属崔琦“数引古今成败以戒之”[2]2619。这些史实充分反映了当时幕府文人的创作状况,仅崔骃就有数十篇奏记,惜因文集佚失或不为典籍所载等原因,绝大部分作品已不可见。

  二由于入幕士子的主要职责是发挥智囊作用,献计献策,协助幕主进行军政事务处理,其创作自然多以应用文为主,以解决幕主所面临的政治、军事、外交等问题为根本目的,具有强烈的现实时务性、应对性。这是幕府文学作为一种文学形态所具有的鲜明特征。这种特征在丙吉、杜钦等人的作品中有充分体现。元平元年(前74),大将军霍光废黜昌邑王刘贺之后,迎立新帝成为当时首要问题。为此,长史丙吉作《奏记霍光议立皇曾孙》。该文首先肯定霍光废除昌邑王之举,然后直接介绍刘病已(宣帝)的相关情况:“窃伏听于众庶,察其所言,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闻于民间也。

  而遗诏所养武帝曾孙名病已在掖庭外家者,吉前使居郡邸时见其幼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经术,有美材,行安而节和。愿将军详大议……”[4]296文章首先提出病已为“遗诏所养”这一要害问题,暗示他具有继承皇位的合法性、正统性;然后介绍其年龄、经学素养及道德品质,说明他具备为帝的各方面素质。该文以立帝为题,事关重大,对霍光以朝廷重臣身份形成《奏立皇曾孙》一文③,进而迎立宣帝发挥了重要作用。阳朔元年(前24),京兆尹王章在与王凤的斗争中被劾奏致死,人们为此对朝廷颇多讥讽。

  为补救过失,挽回时论,杜钦作《复说王凤举直言极谏》。该文指出吏民不了解王章之事,多认为他是因直言而死,为打消吏民疑惑,作为辅政者的王凤应当举行直言极谏科的选拔。由此可见,此文所具有的政治应对性是很鲜明的。士人为维护幕主的根本利益,往往敢于针对其行事及其缺失、不法之处进行讽谏。

  永元元年(89),窦宪为车骑将军,辟崔骃为掾;出击匈奴时,又擢其为主薄。“宪擅权骄恣,骃数谏之。及出击匈奴,道路愈多不法,骃为主簿,前后奏记数十,指切长短。”[2]1721-1722阳嘉二年(133),杨伦被大将军梁商辟为长史,“谏诤不合,出补常山王傅”[2]2565。崔琦在入仕梁冀幕府期间,“冀行多不轨,琦数引古今成败以戒之”[2]2619。士人的这种讽谏意识自然导致了其作品蕴含着强烈的批判性。如,崔骃讽谏窦宪的作品大多不可得见,但由《太平御览·人事部·谏诤》所载《与窦宪笺》可窥知一二。

  据《后汉书》本传,窦宪本人颇为贪婪,一些趋炎附势之人自然会贡物求荣,崔文就是针对这种问题而作的。作者首先描述汉阳太守帅吏卒贡献鹰狗的情景,“云欲上幕府”一句巧妙道出了窦宪的贪婪好异;然后引用“禽兽之皮,不足以备器用”“公侯非兕靡射”等《传》《礼》之语,批评窦宪所为非法,乃“细人匹夫之事,非王公大人所为要资”[5]第5册,277,直接摆明讽谏态度。桓帝即位后,朱穆曾多次上书幕主梁冀。“穆以冀埶地亲重,望有以扶持王室,因推灾异,奏记以劝戒冀。”[2]1462其《奏记大将军梁冀》借历法天象之事,向梁冀进谏:“申纳诸儒,而亲其忠正,绝其姑息,专心公朝,割除私欲,广求贤能,斥远佞恶。”[6]286这些文句径陈政治问题,直接批判梁冀竞逐私欲,纵容小人,体现出鲜明的直谏精神。

  三一般而言,各类传统文体都有规定性的题材

  与表现对象,呈现出较稳定的文体样式。但在某种情况下,由于承担了特殊的文学任务与要求,相关文体书写自然能够突破传统题材的拘束,从而蕴入新的内涵;同时,能够打破既定书写模式,形成新的文体样式。其中,窦宪幕府对传统文体的发展尤其显著,这充分体现在祝、颂等文体上。永元元年六月,窦宪统率诸部皆会于涿邪山,举行祝祷仪式。

  班固《涿邪山祝文》即是应祝祷需求而作,有鲜明的仪式性。该文今存四句:“晃晃将军,大汉元辅。”“仗节拥旄,钲人伐鼓。”[6]259祝文主要是向神明与先祖等进行祷告、以求福佑的一种文体,其文体基本要求是“降神务实,修辞立诚”[8]375,即祝文主要用于降神,因此文风要朴实,写作态度要真诚敬重。基于这种文体要求,班文应有向天地神灵祈祷以求胜利的内容。

  但除此以外,从现存残句看,该文重在颂赞窦宪的英勇神武与出征盛况,气势宏大,其文风绝非朴实所能概括,这反映了班固在祝体上的突破。颂源于《诗经》中的“商颂”“周颂”等,最初主要用于“告神”等祭祀仪式,以歌颂帝王先祖的盛业功德为主,有鲜明的仪式性。挚虞《文章流别论云》:“颂,诗之美者也。古者圣帝明王,功成治定而颂声兴。于是史录其篇,工歌其章,以奏于宗庙,告于鬼神。故颂之所美者,圣王之德也。”[9]到了汉代,其仪式性逐渐削弱,主要用于歌功颂德。对此,刘师培云:“两汉以降,但美盛德,兼及品物,非必为告神之乐章矣。”[10]

  同时,其基于祭祀功能与仪式性质而形成的文句典雅、以四言为主的文体特征,总体上为汉代所继承。像刘向《高祖颂》、扬雄《赵充国颂》、史岑《出师颂》等均是如此。然而,在文体发展过程中,一旦应用场合、文学任务发生变化,颂体的文体特征、结构模式自然也会随之而变。班固《窦将军北征颂》就证明了这一点。

  该颂由序引、颂语两部分组成。序引已成为文章的主体,先叙写车骑将军窦宪的德行才干,次写他精选部队,率军出征,再写他奋力征战,破敌制胜,最后写其文武并隆的功勋,铺陈繁富,文字美瞻。本应为主体的颂语,则寥寥六句:“亹亹将军,克广德心。光光神武,弘昭德音。超兮首天濳,眇兮与神参。”[6]252可见,班颂已总体上打破了传统颂体的文体结构、模式,已经变成以序引为主的散文创作。当然,颂语在形式上还是保持了四言形式,体现出对传统文体特征的继承。

  笺多用来反映作者与幕主、府郡的日常往来及其所见所感,借以向幕主、府郡等表达个人情怀或认识,有的还有一定的规讽作用,具有鲜明的日常性、私情性特征。如冯衍《诣邓禹笺》云:“今日裘与蓑孰急?见雨则裘不用,上堂则蓑不御,此更为适者也。今敬通逢堂,蓑之不御也。”[5]第7册,747据《东观汉纪》,建武初,冯衍曾辟将军邓禹府,“数奏记于禹,陈政言事”[15]。

  此文即作于该时期,通过裘蓑之用抒发作者希企重用的情怀。班固《与窦宪笺》为短文数则,如其中一则云:“昨上以宝刀赐臣曰:‘此大将军少小时所服,今以赐卿。’固伏念大恩,且喜且惭。”[6]245这些笺文描写日常生活中窦宪对他的赏赐,抒发其喜悦心情及对窦宪的感念。自汉武之后,因受崇经意识影响,汉代应用文多追求典雅繁富,而笺体文则因重在反映日常往来及所见所感,故而较为随意,往往由感而发,舒散自然,形制短小。这种文体风格、特征在汉代文章史上是有价值与意义的。

  引用文献:

  [1]王钦若等,编纂.册府元龟[M].周勋初等,校订.南京:凤凰出版社,2006.

  [2]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3]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4]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汉文[M].严可均,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5]李昉等,撰.太平御览[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6]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后全汉文[M].严可均,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7]欧阳询.艺文类聚[M].汪绍楹,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8]文心雕龙义证[M].詹锳义,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作者:韦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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