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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文参照与意境表达电影《游园惊梦》的昆曲美学体现

时间:2021年03月11日 分类:文学论文 次数:

摘 要:《游园惊梦》是一部昆曲电影,与《牡丹亭》中《惊梦》一折构成互文映照关系。 昆曲在电影《游园惊梦》中承担着故事结构,人物映照和情绪推进的作用,与此同时,昆曲的美学在电影中渗透,电影《游园惊梦》以一个颇具现代性的故事表达了意境幽深的昆曲

  摘 要:《游园惊梦》是一部昆曲电影,与《牡丹亭》中《惊梦》一折构成互文映照关系‍‌‍‍‌‍‌‍‍‍‌‍‍‌‍‍‍‌‍‍‌‍‍‍‌‍‍‍‍‌‍‌‍‌‍‌‍‍‌‍‍‍‍‍‍‍‍‍‌‍‍‌‍‍‌‍‌‍‌‍。 昆曲在电影《游园惊梦》中承担着故事结构,人物映照和情绪推进的作用,与此同时,昆曲的美学在电影中渗透,电影《游园惊梦》以一个颇具现代性的故事表达了意境幽深的昆曲美学。

  关键词:游园惊梦; 昆曲电影; 互文; 意境

电影评介

  电影《游园惊梦》讲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一个没落的大户人家的故事。 得月楼的名角翠花嫁入荣府做了第五房后备受冷落,荣老爷终日沉醉于鸦片,家族日渐败落,百无聊赖的翠花与荣老爷的表妹荣兰相知相许,发展出一段暧昧的感情。 影片借与昆曲《牡丹亭·惊梦》的互文,表达了翠花和荣兰两人绵延的情感体验,也借一个现代爱情故事表达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美学意境。

  作者:丁 湛

  一、互文关系与影像表达

  影片《游园惊梦》与昆曲《牡丹亭·惊梦》有着多处呼应和暗合,女主角翠花嫁入荣家之前是一位昆曲歌妓名角儿,荣兰是一位戏迷,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一个爱听戏的大户人家。

  影视论文投稿刊物:《电影评介》杂志1979年创刊,现为半月刊,每月15日、30日出版,大16开,112个内页,国内外公开发行。国际标准刊号:ISSN1002—6916,国内统一刊号:CN52—1014/J,邮发代号:66—9。杂志以“研究影视、服务影视”为办刊宗旨,主要登载电影电视方面的理论文章,辟有“特稿”“专题”“中国电影评论”“外国电影评论”“电影理论”“电影文学”“电影产业”“荧屏广角”“影视教育”“影视艺苑”等栏目。

  影片一开头便讲述了贯穿全篇的核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以说,昆曲《牡丹亭·惊梦》贯穿在影片的整个叙事之中。 贯穿影片的便是这不知源起却一往而深的情,杨凡的《游园惊梦》与汤显祖的《牡丹亭·惊梦》相互勾连,彼此暗合,影片弥漫在一片颓废又暧昧的情绪之中,故事平缓推进,伴随着荣兰断断续续意识流的回忆。 电影与昆曲的互文弥合在影片的意象表达、情绪渲染和故事推动之中。 虽然电影《游园惊梦》是一个与《牡丹亭》完全不同的故事,但是影片中与《牡丹亭》特别是《惊梦》一折的呼应,使电影《游园惊梦》与昆曲《牡丹亭·惊梦》之间形成一种整体上的互文关系,这种互文使电影《游园惊梦》笼罩在昆曲的美学魅力之中。 与此同时,这种互文的关照丰富了影片的层次感,也可以说,与昆曲之间相互缠绕的关系赋予了影片某种独特的魅力与灵韵。

  这种互文首先体现在人物的架构上。 翠花和荣兰对应杜丽娘和柳梦梅,同时昆曲《牡丹亭》在翠花与荣兰的关系发展中也起着推动作用:翠花和荣兰之间的情感始于昆曲。 荣兰在第一次跟荣老爷听戏时就被翠花吸迷住了,那时风华绝代的翠花唱的便是《牡丹亭》,一身男装的荣兰不由自主地上前与翠花共唱。 荣兰第一次被翠花迷住时,翠花就是扮演着杜丽娘,而与荣兰与翠花之间的应和便是对柳梦梅的体认和扮演。 翠花与荣兰相识于此,二人的情感也萌芽于此。 而二人缠绵悱恻的爱情与其说一场两位女人的同性恋情,不如说是一场对《游园惊梦》在现实生活的扮演,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场虚实结合的“游园惊梦”。 翠花是一位昆曲歌妓名角儿,荣兰则是一位昆曲戏迷,因此二人对《牡丹亭》的熟悉和喜爱使得二人在相处时便不由自主的进入一种梦境与昆曲表现的半虚构的模式中。

  荣兰只有在得月楼与翠花共唱《牡丹亭》以及在荣府相伴在翠花左右时才会一身男装打扮:穿着一身男士西装,梳着背头,刻意的男性的打扮,在荣兰唱戏时便以男性的身份应和; 而在其他时候荣兰则一身素色旗袍,头发飘逸垂顺。 可以说,荣兰对于翠花的爱恋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扮演,二人彼此成为情感的寄托。 翠花不忍深宅大院的寂寞,而荣兰在思想进步与贪恋享受之间纠结,二人无法在现实中找到慰藉,这种昆曲中绝对完美的感情关系在现实生活中延伸便是彼此的慰藉。

  因此,荣兰与翠花的感情始于昆曲《牡丹亭》,二人之间游园惊梦的爱恋从昆曲蔓延至生活,模糊了现实和想象。 因此,翠花和荣兰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游园惊梦”在现实生活里的一次想象性的扮演,抑或是对昆曲《游园惊梦》的又一层互文。 这某种程度上带有酒神精神的色彩,翠花和荣兰都是自愿在现实生活中进行这一场扮演,这种扮演既是一种对《牡丹亭》的极度迷恋,也是对美好爱情的想象。

  电影《游园惊梦》的影像表达也明显受到昆曲的影响,昆曲的片段多次出现。 影片开场是荣老爷寿宴上的昆曲表演,雍容华贵的翠花在人群中演唱《皂罗袍》,身着男士西服的荣兰与翠花相互应和。 荣老爷热闹的寿宴上,一派纸醉金迷。 人物的服装,家具摆设都显示出一片错彩镂金之美,这既是对荣府环境一个总体的展示,也隐喻了翠花与荣兰之间的“游园惊梦”般的爱情交织的生活背景。 正是在这一片繁华掩映下的虚无中,翠花和荣兰找到彼此,将“游园惊梦”一直延伸到了生活中。

  影片中多次出现的后花园也是对《游园惊梦》中后花园的呼应,影片中的后花园曲径通幽,树木掩映,使得二人在后花园中的相处更增添了一种唯美的色彩。 后花园是《牡丹亭》中重要的场景,也是电影《游园惊梦》的重要场景。

  表演上,昆曲片段穿插在故事中,整部影片的表演风格都有明显的昆曲美学色彩,体现了写意抒情的戏曲表演风格。 影片在表演上追求昆曲表演美学中“外形结构之美”与“内含意境之美”的结合,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段落,而是在细节之处追求细腻动人的情感表达。

  翠花和荣兰与杜丽娘和柳梦梅之间关系的对照,使得二人存在表演之中的表演,就是翠花对杜丽娘的扮演以及荣兰对柳梦梅的扮演,因此这种自发的生活中的扮演,本身就带有很强的昆曲的虚拟化和程式化的特点,更是一种虚中求实的表演。 二人在现实生活的背景中的表演是一种自觉求假的表演,荣老爷的寿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二人身着旗袍和西服演唱《牡丹亭·惊梦》,在没有昆曲扮相的情况下,在热闹的寿宴中,二人通过程式化的肢体动作和微妙的表情来传达住二人的爱意,这种虚实结合的表演介于写意和写实之间,体现出了闹中取静的美感。

  台词的简约,具有留白的美学,这也是承袭昆曲的表现之一。 当翠花带着女儿慧珠坐在荣兰家时,只说了一句我们在荣府住不下去了,而荣兰拉住翠花的手,让她来跟自己住。 寥寥几个字,便将翠花的无可奈何和荣兰的惺惺相惜表现得淋漓尽致。

  场面调度、镜头运用和背景布置方面,电影《游园惊梦》都受到昆曲的影响,古典优美的曲调,低眉婉转的唱腔,影片叙事节奏缓慢,多使用移动镜头来保持画面的完整性,加之充满昆曲意味的音乐,镜头调度和音乐的配合使得电影在镜头的切换流畅,电影中的服装道具,场景设置都精致唯美,更加增添了电影整体的美感。

  二、情感体验与意境表达

  电影《游园惊梦》与昆曲《牡丹亭》互为表里,电影通过现代化的故事将昆曲的意境化虚为实,为情感找到参照,进而对形而上的情感体验进行有层次的表达。 当纯粹的形而上的概念无法捕捉时,通过建构一个参照对象来进行探讨,杨凡以欲望作为情感的参照,以此来探讨情感。

  无论是翠花还是荣兰,都有自己原始的一面,都会受到欲望的驱动,而欲望的驱动就是情之所起的原因。 陈寅恪曾提出论情的五种境界:“(一)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 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 (二)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等,及中国未嫁之贞女是也。 (三)又次之,则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及中国之寡妇是也。 (四)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 (五)最下者,随处接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 电影《游园惊梦》中就是审视世态炎凉下的情感以此映衬出杜丽娘至情至性,影片中的人物因情感雨欲望的纠缠而浑浊不纯粹,充斥着欺骗与辜负。 欲望的在场使对情感的表现更为具体,陈寅恪先生所提出的情感的境界也找到了具体的参照。

  影片《游园惊梦》在情感和欲望的对比,更加体现出杜丽娘这种情感的珍贵。 在汤显祖看来,情是一种可以超越一切甚至生命本身的力量,因此这种形而上的力量只可被感知却无法被言说,“天下女子有情,宁有如杜丽娘者乎! ” 《牡丹亭》魅力也来自这种情感的境界之高,这种超脱于一切,超越欲望甚至生死的爱情时一种美好的想象,当这种想象因翠花和荣兰的扮演而与现实相遇时,造成了多重境界的感情的不同体认。

  当翠花走出后花园,来到荣兰家之后,二人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 因为在与翠花的结构关系中,荣兰自觉地体认了柳梦梅的角色,但是这种体认仅仅没有完全蔓延在生活中。 尽管荣兰与翠花在一起时有意扮演男性的角色,但是荣兰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延续这种错认。 现实生活中的荣兰是一位小学的教师,穿着素色旗袍,梳着女士短发。 也就是说,荣兰对自己与翠花自觉求假的角色扮演是有意识的。 当翠花住进荣兰家之后,荣兰都是以女装与翠花相处,二人的相处也是生活日常。 此时相濡以沫的两人就是翠花和荣兰,当翠花走出后花园以后,翠花和荣兰对于杜丽娘和柳梦梅扮演的恋爱关系也就消解了。

  影片以丰富的意象对情绪渲染,营造出一片华美颓废的美感,美作为意象,“既不是一种物理的存在,也不是一个抽象的理念世界,而是一个完整的,充满意蕴、充满情趣的感性世界”。 影片《游园惊梦》中的意象的内涵是以昆曲《牡丹亭》作为原文本而存在的,在内涵层面,昆曲《牡丹亭》的在场使得影片的意蕴和情趣更加丰富,虚实结合的映照也增添来影片叙事的形式美感。

  当荣兰问翠花想要什么时,翠花说想要有人关怀自己,惦着自己。 荣兰问得月楼那些狂蜂浪蝶呢,翠花说那些人只是欣赏她想占有她这是不同的。 侯门一入深似海,繁荣背后的是无尽的孤寂,荣老爷的寿宴花了两千大洋,而翠花的生日竟连自己也不记得,这与翠花所期盼的有人关怀和惦记恰好成为形成鲜明的对照,彻骨的凉意和悲情不言自明。

  只有荣兰记得翠花的生日并为她假扮柳梦梅,二人在后花园共唱《惊梦》一折,一片落英缤纷下翠花和荣兰共唱:“是那初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此时无论翠花还是荣兰都沉浸在一片虚实相生的情景之中,戏假情真之中体验着“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最高境界的感情。

  后花园为二人提供最为合适的背景,参差交错的亭台楼榭之间,柳梦梅扮相的荣兰突然出现:“姐姐,小生哪一出不寻到,却在这里。 ”此时树下站着的翠花眼睛透出神采,当荣兰唱道:“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翠花便效颦如花。 翠花在生日时终于在花园演绎了属于自己的游园惊梦,此时情景交融,水中楼的倒影,夕阳下的柳树,后花园的假山走廊在生机盎然的花园中一起见证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营造了气韵生动的意境之美。

  此时情与物达成了宁静圆融的和谐,这一段情景交融的游园惊梦超越了“物境”和“情境”的“意境”。 “‘意境’是‘意象’中最具有形而上意味的一种类型”,翠花与荣兰在这一片后花园中达到了无我之境,二人的感情就如同四季更替,万物生长一般自然,一早一木皆是二人情感的投射,也借可以引起二人的情感认同。 因此,此时二人的这出《游园惊梦》既是在后花园中对游园惊梦的扮演,是自身角色认同,也是逃离世俗生活一次淋漓尽致的宣泄,这种无所顾忌的情感的流露构成影片最为意境深远的一个段落。

  影片也力图营造一种如云气般氤氲的情绪氛围,无论翠花还是荣兰自身都有一种无法挣脱的忧郁的情绪,荣宅翠花是从社会走入这个漂亮的花园,荣兰是从后花园走入社会,因此翠花和若兰构成一组对对照。 因此,翠花和荣兰在彼此的身上找到认同,她们都深知无论花园内还是花园外,这种对现实的无奈与绝望才是的她们以一种现实生活中的角色扮演来实现想象性的解决。

  影片最后再次呼应开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翠花对荣兰说那天看到二管家的日记得知已逝的二管家对自己的倾慕,又恰巧撞见了荣兰与邢志刚在一起,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哭了。 当荣兰回问,翠花是为二管家哭还是为自己哭,翠花一时竟无法回答。 正如当时暗自神伤是为了自己对翠花的愧疚还是对邢志刚的不舍,连荣兰自己也不得而知一样。 此时,荣兰拥着生命垂危的翠花,一同回忆翠花生日时在荣府后花园为翠花庆生,二人相互依偎,相濡以沫,共同追忆那一场游园惊梦。

  这一场游园惊梦,对于翠花和荣兰既是一场白日梦,也是一场自觉参与的生活中的表演,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关系中,进入最为纯粹的情感关系才成为可能,二人可以逃离世俗生活追求昆曲《牡丹亭》中的感情,后花园中相好的二人在对杜丽娘和柳梦梅的扮演中实现了情感最高层次的体验。 因为二人曾经的彼此成全,在错认和扮演中让自己和对方都感受到了《牡丹亭》中最为纯粹的感情,因此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她们将会继续相濡以沫地陪伴。

  昆曲《游园惊梦》在不同维度上与电影《游园惊梦》出现暗合,不仅是名字上的呼应,昆曲唱段的出现,也体现在叙事上对人物关系的建构,意象的生成以及意境的营造上。 可以说,正是昆曲《游园惊梦》与电影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影片《游园惊梦》在情与欲,虚与实之间的表达更为流畅和有层次。

  三、结语

  从某种程度上说,昆曲化的电影或多或少都会对昆曲本身的艺术性和美感造成一定的磨损,杨凡的《游园惊梦》提供了昆曲的美学和艺术通过电影来表达的一个思路。 不同艺术之间在跨媒介改变时必然会存在艺术的磨损,因此,电影无法完整表达出昆曲本身的美学和意蕴,然而昆曲的美学可以通过电影的转化进行有层次的表达,电影《游园惊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同媒介之间相互的参照和互文,也是增强艺术作品层次感的一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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